了无痕

【楼诚】一个不知所谓的故事

Warning:主要人物死亡

一切同标题 一发完

----------------------------------------------------------------------------


明楼死讯传来的时候,明诚已经很老了。

在过去漫长而无谓的寻找中,从一开始希冀明楼不过是短暂失联到后来只求他还活在世上的微渺要求,他寻找的希望从未折损,也不会有放弃的一天。

只是最初的痛苦被逐渐蚕食,他熬过暗无天日的潜伏,挺过残酷血腥的战争,撑过人性沦丧的动乱,明楼的消失终于成了他一生中最后一个痛楚,也是最后一块壁垒:再也没有什么能伤害他,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拦他。

 

他的热血从未冷却,只是眼神愈来愈沉静,古井无波,临危不乱。

和当年的明楼一样。

 

因此明楼死讯曲折传到他这里的时候,他冷静得几乎连自己都有几分诧异。

当时明诚正执壶浇花,来客吞吞吐吐地跟他说了些大概,他从自家在政府工作的兄长那儿听来的墙角,此番二次转述更是不清不楚,只有个大概轮廓——明楼身居高位,过去档案洗不白,天地换了一轮后被人匿名举报,上面不声不响抓了人,后来押送北京,给囚在一个四合院里,没有两年就病逝了,也不知葬在哪一处。说过去嘴封得严,这几年动乱平息一些,才陆续有消息传出来。又再三叮嘱不要外泄,才转身出了门。

这些年来这样的路数明诚经历得多了,故事也听了不少,他想过明楼的去向,却不曾料到,这样一个故事,真正成了明楼的结局。

他在原地站了半晌,还是静静地浇完花,才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整洁干净,一床一桌一椅,除了些生活用品,再没多余的东西。这是他劫后余生的栖息地,但早已经不是家了。

明诚从抽屉里拿出纸笔——纸是上好的,不像市面上流行的粗糙硬纸,纸质又细又滑,触手微凉,只是微微泛黄,像是有些年头了。笔倒是普通,简简单单一支黑色钢笔,握笔处磨损得厉害,底下透出些黄铜光泽来,大约是用久了留下的。其余部分都还完整,甚至微微泛着光,显见保存用心得当。

明诚吸了一管墨,提笔想了一会儿,又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张照片来。他很珍惜地抚了抚照片,手指甚至不敢贴上去——照片是老式的,时间久了仿佛旧报纸,很易碎的样子,上面三个人含笑看着镜头,那是看向家人的眼神——他怕把他们碰坏了。

他把照片摆在纸的上方,出一回神,提笔写了小半张纸,写完细细看了一番,不太满意似地皱皱眉,却没再动笔去改。他盖上笔帽,把笔和剩余的两张纸收好,又把照片夹进刚小心翼翼叠起来的纸片里一同放进口袋,起身整整衣服,很从容地出了门。

正是刚平定下来的时候,没人去管一个孤寡老人的存在与否。他离开这世界的声音,终究是和攘攘人流一起,混杂在尘埃里无影无踪了。


评论(5)

热度(36)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